榆钱儿

   姐姐的同学从自家院子里撸了一些榆钱儿，拿来给尝个鲜。看着嫩嫩的榆钱儿，我想到了儿时撸榆钱的一些趣事。

   阳春三月，春暖花开，各种树木在春风的抚摸下，竞相吐翠。院子里那棵久经沧桑龟裂不堪的老榆树也焕发了生机，它在那柔韧细长的枝条上偷偷地吐出了密密的榆钱儿，一片片圆圆的花瓣儿，淡淡的黄中透出丝丝的青绿，翠翠的，你挤着我，我挤着你的，一嘟噜一串儿的，坠得枝条儿都弯了，但任是榆钱儿怎样地折腾，在风中"吵闹"、"跳舞"，榆树枝儿都不生气，它只是随着榆钱们摇摆，它的耐性可真好呀！

   村子里的小朋友们却比榆钱儿更调皮。记得那年我正在换乳牙，基本上是"狗不理"的年龄。几个小童猴儿般爬到榆树上，挑捡最肥最嫩的榆钱儿，撸下一大把，塞进嘴里，甜甜的，吃够了，再干活，把家里给的大篮子撸满榆钱儿。我发现榆树顶端枝头上的榆钱儿最好，就爬上树梢，把树枝弯过来，想着折断，好把榆钱儿撸下来，但榆树皮韧性太大了，硬是折不断，拧不烂，只好用牙咬。一口下去，树枝没断，我的松动的一颗下牙掉了。赶紧地爬下树，招呼小朋友们一起找牙。因为听老人说，小孩子换的牙要处理,要不就不长新牙了：上牙掉了要扔下水沟里，新牙好往下长；下牙掉了要扔到屋顶上，且不能滑下来，滑下来还要再扔上去，这样新牙好往上长。我们几个小孩忙了许久才找到我那棵掉的下牙，天快要黑了，赶紧找一个矮点的屋往上扔，生怕扔不上去，亦或滑下来。大家喊着"一、二、三"，我奋力扔了上去，并没听到牙掉落的声音，这才放心地回家吃晚饭了。过了几天，新牙果真长出来了，只是长得有点偏，小伙伴们说可能是那天天黑了，牙往上扔的时候扔偏了，下次谁再掉下牙，一定要在白天扔，且要扔得正些。

   透过稀疏的月光，我站在一棵老榆树下，仿佛又听到童年"咯咯"的欢笑声，心中充满无限的惆怅。榆钱儿还在，只是童年一去不复返了。